姚氏之苦（6.3改）(5/5)

京外外谋个好实缺，卢家便提家中十二郎未娶。大嫂之意，似乎是若八娘肯嫁，笼络了卢家。作为回报，大房自当好好照拂七郎的前途。”

孙婆唾：“大夫人真会说。一笔写不两个段字，他们为大伯和伯娘，照拂侄侄女本是天经地义，怎么要我们拿八娘的终生来换？只听说有亲女儿割还父母，没听说侄女舍嫁个傻救大伯的。大房不是还有几个庶女么？就算年纪小，也可以先把婚事定呀。”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姚氏痛哭，“大嫂后来直说，大伯本是被夫君牵连的，我们这是将功补过！当年我就厌恶大伯大嫂为人自私冷漠，夫君还说我小人之心。我倒恨不得把他从地摇醒，要他看看他的亲亲好大哥大嫂，在他生后是怎么待我们孤儿寡母的！”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孙婆也急得哭起来。

姚氏了气，：“大嫂说得也有理。将来七郎读书官，有父兄恶名在前，又会有什么好前途？就算八娘不嫁卢郎，她与大房的七娘与八娘同岁，到时候这三姊妹定是要一同议亲的。到时大房的姊妹嫁了华族门，我家八娘却只得将就寒门小。这叫姊妹之间怎么相？门联姻，本就是为结两姓之好，彼此互为助力。若娘家无权无势，大姓家又怎会乐意挑八娘为媳呢？”

孙婆安：“夫人别怕，不是还有外家么？”

姚氏嗤笑，：“大哥去年辞官归野，二哥则连一官半职都无，只知成日与那些文人墨客诗作画，游山戏，都快不惑之年了，看是不会再有什么大。五弟若说给八娘添妆，他们定会十分大方。可你看二哥家的三娘就不过嫁了个七品小官的次，家境也平平。他们自家女郎都只能找到这样的婚事，又能给八娘牵什么好姻缘？”

大婢女合在旁边听了半晌，斗胆嘴：“可听闻那家人待三娘极好，三娘生了小郎君后，夫君还许诺不纳妾，把家中原有的一个姬都送走了。”

“傻丫。”姚氏不以为然，“她们成婚才两载，日还着呢。你如今看着人家好月圆，待过个十年八年再瞧瞧。女人老珠黄，男人哪个不另寻新颜，谁还记得当年誓言？这天男，大都相似的，偶有例外，那也未必就给我们碰得上。与其指望着那捉摸不定的机遇，倒不如踏实收心，寻一华族门，锦衣玉，尊享华荣。横竖都要孤零零地依阑看斜，朱门总比柴门好。”

合讪讪。姚氏又着一方丝帕落泪，：“我是一回绝了大嫂的提议。可是没想今日五娘竟然回来了！”

“夫人的意思是，大夫人估计会要五娘去嫁卢十二郎？”孙婆。

“还有比五娘更合适的吗？”姚氏冷笑，“既不是她亲生的，无需心疼，又是段家真真嫡的女郎，人品相貌、教养举止又这般好，卢家必定一万个乐意！况且父兄双亡，母亲又是后娘，不了事，刚好可以给她控。”

孙婆斟酌了片刻，：“夫人，不是老狠心。可老觉得，牺牲了五娘，却是可以换得无数好。若大官官复原职，或是谋了个好缺，段家门楣可以撑起来，将来七郎学官，八娘议亲，都不用愁了。”

姚氏瞪她：“我虽然是后娘，可也不是那等黑心烂肚的后娘。五娘小时候，我也抱过亲过。她叫我一声阿娘，我也总要像个母亲一样，为她想想。若卢十二郎只是模样丑，或者人平庸一些，都还好说。可他明明是个痴汉呀！我要是把继女嫁了个痴汉来换大官平步青云，我的名声还要不？别的门华族如何议论我？娘家人不知如何唾弃我。有我这样一个母亲，八娘还怎么嫁人？”

孙婆讪讪，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