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百德刷了九万多的拉菲,给了我一万块现金,顺便请在座的所有人喝了一杯。
约伯说不定有同样的担心,但卡刷得很顺利、很成功,当收银条的打印声传来,他兴采烈地递给我一杯啤酒,说:“on the house!嘿,幸好昨天我没亲手把这瓶拉菲摔掉!老受够了供着一瓶酒当亲外公了。”
他刚好和我生活在世界的两个极端。他有三个医学博士学位,全来自一的专业学府;他认识拉丁文、希伯来文、古英文;他认识所有山上和海里的生以及植。
斯百德耸耸肩,非常快地掏一张看起来额度非常大的卡,我溜了一,发现那张卡上印的“发行银行”我压就没听说过,要不是有“master”的字样,简直就像是伪造的。
我是孤儿,小得还不记事的时候爹妈一关门就走了,字条也没留一个,靠着邻居们的善心(主力是小铃铛她妈),百家饭吃了若年,这才勉活来。
家赚生活费。
喝人家的脑残啊?叛徒!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不用跟人收钱的时候,他总是那张永远不动声的扑克脸:“有什么我不知的?”他对我眨眨,“小霸王丁通。”
反应最大的人是约伯,他之前一直直了,像僵尸一样站在吧台后面,双臂地举起来。瓶一摔,他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好像要吐血的林黛玉一样,看就会倒在地,但离他最近的人也没准备过去扶他一把——大家都清楚他的德行。
果然,刚缓过一气,约伯就脆利落地把pos机一把给斯百德,简洁地说:“刷卡!”
铃铛妈的没白费,在十几岁就迅速成一条汉,一米八多,健房去不起,墙捡两块砖每天举一举,持之以恒也练许多的好。在发现自己对酒有天生的判断力之前,我唯一的特是打架,专攻三路,无师自通各格斗技巧,活生生打成了东门一霸。地盘上任何犄角旮旯、猫途狗,我都了如指掌,大到凌晨运货库的大卡车,小到新疆兄弟卖的羊串,哪一样都能一脚分好,实在是意气风发。
他对我眨眨,似乎毫不在意,接着又喝了几杯纯伏特加之后,他就穿着那白三件式西装到桌上唱起歌来。
这市面上能镇住我的只有三个人,两个女的——小铃铛和她妈,另外一个就是医生。把他拍扁了放在百科全书里,条目也是四个字:医学天才。
我吓了一:“你怎么知我在等?”
但我却意外地松了一气,莫名其妙地忽然觉得放松了。
如果把我拍扁了,夹在一本足够大的百科全书里,图解对应的词条就是:街混混。在烟墩路到东门菜市场一带,提到小霸王丁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咣当”,我话音都还没落,斯百德大笑一声,一挥手,应声那瓶九万多的拉菲便被摔碎了,玻璃残片四飞溅,好酒独特的郁酒香散到四周,资的酒客们赶鼻,瘾儿重的说不定还想去找个小勺什么的舀起来儿尝尝味。
俗话说得好:无事摔拉菲,非即盗。
关于童年这么的话题,我唯一愿意回忆的事就是小铃铛把一碗饭摔到我脸上,恶狠狠地说:“吃,赶吃!恨死你了,我妈又把都夹给你了!”
我们唯一的共同是:我们都将生命的一大分耗在了十号酒馆里,以浪费生命作为人生的主要任务,不那生命的质地与价值到底如何,我们觉彼此灵魂相通。
我摸着袋里那的一万块,左思右想,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摸手机来,对着斯百德的脸拍了个特写。
我心一横:“书贵。”
怪里怪气的歌,日本调,歌词里却反复现“你是人类大救星”的句,艺术派十分费猜,我听得百爪挠心。约伯对我冷旁观,忽然过来推我一把:“今晚不会来。”
皆大喜,但我陷了难以自的惴惴不安。这事儿实在不能不令我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