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她面前,以武臣之力拱手,仰脸端然:
“请殿允臣兵。”
暮灵竹缓缓俯。
许多岁月如如雾,在她前穿梭,又如走灯一样悠然消逝。
幼年时吃不饱穿不的日,抱着娘亲尸大哭的日,稚问着谁来救她的日,嬷嬷死前把画像送到她怀里的日……她打开那幅画。
画帛劣,画工普通,画中少年郎英俊风。
她在中校场中看到着官服的青年文臣为她拦住恶兽;她在生辰日抱着画帛睡;她颤着手端不好药,被青年扣住肩,睁睁看着父皇在面前病逝。
故事最终定格在,他牵着她的手,踏过龙尾,奔过丹墀青砖,将她送到摄政傀儡的位置上。
她曾以为那是新的开始,其实那已是结局。
若画中少年郎大,若少年郎走画帛,便应是前这模样——
年少的公主俯,扶起意气郎君,轻声:“本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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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国围城十日,年少的摄政公主和年轻的宰相相互扶持,带着东京百姓和禁军一同展开这艰难的守城战。
守城因敌军到来的突然而展开得仓促,可是守城没有那般难。因阿鲁国敌军围东京之势,四方兵不会不知。
有人建议他们等待,等到东京破城,阿鲁国占领东京,他们再去收割果实不迟。但得知东京被困,江鹭、江飞瑛、张寂,便都毫不犹豫地了同一个选择——
无论暮灵竹是否向他们求救,他们都会救东京。
七月中旬,江鹭、江飞瑛、张寂三方兵在城外汇合。阿鲁国将士被左右夹击,城中叶白发现城外援兵至,直开城门,迎战敌人。
军战于城外,战于街巷。
残兵被攻战一日,随着领兵的阿鲁国将军战死,敌军溃不成军,纷纷投降。
战火燎原,叶白站在血泊中,迷茫地看着那城门在前被推开。
“轰——”
尘土飞扬,万千尸骨好似在一瞬间被碾灭成尘埃。
他茫茫然地看去,似看到万千故人在战火中朝他挥手朝他告别。他看到爹娘走向烈火的影,亦看到城火烧得漫然无边。他不曾留在那一日,他却好像一直留在那一日。
杜嫣容说,若当夜有人救凉城,程段二家就不会那般惨烈……若有人救东京,东京就不会成为第二个凉城。
杜嫣容说,这是暮灵竹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