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息看着宁擎,暗自叹了口气,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抬头看了眼宁擎,又看了眼松息,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反馈,他脑子乱得嗡嗡作响。
楚大人清了清嗓,缓解尴尬道:“侯爷与长安私下有交情,清楚长安的为人处事品性道德,自然知道长安不可能做出违背道德伦理之事。”
他这话说了好像又没说,吟山岚东家和皇家贵臣有交情这事京城里早就传遍了,就算松息仗势压人,大家即使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可楚大人这么一解释,反而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松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楚大人,此信封里有医者对红瓷受到的伤害鉴定,大人可以找这几位医者证实我们说的话。”
楚大人拆开衙役递来的信封,里面的确是好几个不同字迹对程度不等的伤害描述,末尾还有每个医者的署名指印,签署日期的时间跨度长达半年。
松息继续指控李从,“李从前几日无缘无故动手打人,以及在两年前,他不仅没有对红瓷履行该有的丈夫义务,沉迷酗酒赌博挥霍家当,还对自己的发妻和儿子实施暴行,如今他不但不思过悔改,出言诽谤毁坏我、红瓷以及吟山岚的名声,还随意打人,扰乱公共秩序,当日好几家的夫人小姐都因他受到了惊吓,我虽已挨家致歉,但这对吟山岚造成的经济损失预估超过五百两,还望大人换我们一个公道。”
楚大人与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就是个家庭内部纠纷的案子,现在这又是什么公共秩序,什么经济损失的,他们虽不太明白这些词什么意思,但都清楚一旦搬出了京城别的贵胄,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宁擎在一旁默默对松息投去赞赏的眼光。
楚大人有一丝犹豫,李从的所作所为自然可恨,但他觉得松息列出的那些罪行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李从也罪不至此,女子本就该既嫁从夫。
他还是遵从流程,召出包括安虎的几位证人,了解当日的具体情况。松息的说辞虽然有些夸大,却也无可挑剔,所有的证词都指向李从,他百口莫辩。
楚大人深思熟虑后,一拍惊堂木,众人肃静,他宣判道:“李从出言诽谤,故意伤害,赔偿长安三百两白银,押入狱十月。”
李从震惊,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入狱还要赔巨额银钱,而松息却对这样的判决不是非常满意,十月太短了。
可楚大人接下来的话让松息更不满意了。
“长安买黑威逼李从和离,并非李从自愿和离,于此,和离书无效,红瓷与李从仍为夫妻关系。”
李从抬头看着红瓷,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红瓷咬紧牙,攥紧拳头,不等松息开口反驳,她双膝跪下道:“楚大人,当年我买黑|逼迫李从和离是我不对,可这么多年了,抛开李从如何对我不说,我俩早已没了夫妻情分,李从也没有尽到自己父亲的责任,我过去一个人持家赚钱,对李从和对这个家我都问心无愧,如今,民妇实在是不愿意再跟李从回到夫妻关系,楚大人清明,还望楚大人主持公道。”
松息也应和道:“楚大人,和离书不能作废,李从于情于理都没负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
楚大人面露难色,李从见了立马跪地磕头道:“楚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是真心对红瓷的,过去是我犯浑,从今以后,我一定思过悔改,好好对红瓷,好好负起当家的担子。”
松息气愤道:“话说的好听,整整三年了,你都没有反省过,现在说你改,你让人如何信你?”
李从不服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况且你一外人,与你何关?”
松息冷笑一声,“那你问问红瓷相信你吗?”
两人都看向红瓷,红瓷转眼看着李从,眼里满是漠然,“那你说说你今后如何担起当家的责任?是靠赌博还是靠酗酒?”
李从咬了咬牙关,假作深情道:“红瓷,你忘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我还刚考上秀才……”
红瓷厌恶地转开眼,“你不用说了,我已下定决心。楚大人,民妇恳求您判我与李从和离!”
楚大人看看李从,又看看红瓷,犹豫道:“红瓷,如今你儿子年幼,你一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也辛苦,李从现在也知错悔改,愿意重新担起……”
宁擎忽然起身打断了楚大人的话,“楚大人,本侯听闻你的大女儿今年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楚大人被问得有些懵,但仍旧点了点头。
“若是楚大人的爱女有一日遇到了这样的丈夫,您会如何应对?”
楚大人激动道:“本官自不会让小女受任何委屈!”
他说完一顿,低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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