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回来了。可是,当年的一场大旱一共持续了五年。我的女儿在大旱的第四年去摘祝余草。自此,也再也没有回来。”
屋中陷了一片静默。
忽然,屋外有叩门声,有声音问:“外面大雨,屋主可否让我来避雨?”
老妪连忙去开门:“自然可以,您快请吧。”
孟渡抬一望。
来者峨冠博带,腰悬佩剑,是儒生的典型打扮。他上衣衫已了大半,竹伞正滴答着,一双冷淡的眸看过来。
孟渡与来者皆是目光中透着讶然,没想到,与这位陌生过路客的相逢如此之快。”
雨势稍稍停歇,孟渡站在屋门,看向远朦胧的青山,中并无笑意。
“阿婆,朝廷要祝余草有何用?值得让百姓用命去采摘?”
“京都有一位人,会用祝余草炼传说中的辟谷丹。只要服了辟谷丹,就可像传闻中的仙人一样风饮,久而久之就可以得成仙。我听说不光是天,其他的一些王公贵族也都延请了自己认识的得人,用这祝余草来练丹药。”
孟渡的眉冷淡:“天与王公贵族的成仙之,却要百姓的命来填吗?”
老妪正在给刚来的避雨客人倒茶,她和蔼地笑了一:“姑娘此言差矣。若无这祝余草,不准我们拿祝余草来抵扣赋税,那才真的是要活不去了呢,好歹这祝余草让我的女儿多活了四年,而我比我的女儿更幸运,侥幸苟活到了现在。”
“阿婆,今年什么时候来收祝余草?您准备好了吗?”
“一旬之后就要来收,我还未准备呢。”老妪的面容有些悲苦:“我一直都是挨到最后几日才去招摇山采祝余草。我年迈衰,也不知什么时候摘草的时候就会掉到万丈悬崖之。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吧。”
孟渡看着远的招摇山,突然说:“我正好也要去那座山上,阿婆你今年不用去了。”
老妪大惊失:“姑娘,万万不可啊。我已经是风烛残年,死不足惜。你却还年轻啊。”
老妪掰着手指算了一:“我活了五十三年余十个月。再过六年多,我就到耳顺之年啦,实在是活够本了。”
方才来避雨的青年摘峨冠,放在桌上,加到谈话中来:“你孤一人,无丈夫女在边。像你这样寡居的老妪,官府该减少赋税,此当地县令之失责。”
他继续说:“我会写封信给此地县令,让他免除你一半的赋税。等你到了耳顺之年,就可以不用再赋税了。”
孟渡坐在一边,看着这个还算不错的大结局。没想到,他转看过来,用一辈看见优秀晚辈的语气评价:“悲悯黔首曰仁,以犯险曰义。大善。”
听到这评语,孟渡摸了摸,说:“我知儒者的信念,匡扶天正,为生民立命。你看见人间不平事,想着给县令上书直言,看来你就是个很彻彻尾的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