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3/4)

，尽为了他，我吃了恁多苦。几乎连他的第一声啼哭都似乎依稀不曾闻见。

妊娠的过程无比辛苦，生产的时候更是如同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本以为就不过来了。廷里有机会生产的年轻女人们总有三成会过不了这一关，早早就香消玉殒了。更何况于我，年纪、质都不是育的上上之选。

阵痛开始之后，我在床上煎熬了整整一个昼夜，一波一波没有止境的痛迫得人发疯发狂，就在我觉得我的力和心力都要被榨尽的时候，听见稳婆喊了句：老天保佑，总算来了。然后，所有的人都退了去，我知他们要去向他们的主差，然后他们不只是退这座偏殿，他们还将更彻底地退这个世界。

空的房间里只有小韶记得告诉我：他们说那是个男孩。我给了一个男孩生命，这让我觉得很有些奇妙。了一世女人，这一世就是看着男人如何酣畅淋漓地生活，本来觉得都与我无关了，竟然就从我的里有了一个婴儿，有一天会成一个男。我好想知他会怎样地生活，好想在他边看着他，为他鼓

掌，为他担忧。然而，我既不见其貌，不闻其声，亦不知其名，

好像他与我没有半系。倒是渐渐明朗起来的和腹上隐约可见的痕迹是他给了我的礼和纪念。

以后很久很久的生活里，想像他的样和成了我的一个游戏，可我却从没想像过有一天他会知我是他的母亲或者他会叫我一声母亲，因为自先帝去后，从不曾想到自己会有孩，如此奇妙地，世界就有了个新的小人儿，然后小人儿会慢慢大，我虽看不到，可一心要他好好活着，要他活得很好。他是个男孩儿，该是一开始就有了胜算的，愿他能一世活得畅意。

转又一个夏之的时候，这么久的岁月之后，终于又闻到了廷之外的空气。我似乎渴望这一天已经太久，我无数次地回想过门外的那座桥和我那日桥上的风景，如今都在前，一丝不曾异样，可近二十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再不可追了，想问一句：“别来可无恙？”可门外的故人全不知何去了。

回望墙，朱漆金瓦，灿烂耀目，但回顾我的岁月，我的啊恨啊却都惨白，哪里比得上这些分明的泽。真想能碰到当年那个骑着大红，连于墙外，心里想着皇里面是不是更的小姑娘，我好慢慢告诉她：里边不，要是哪家的女娃不听话，就会被抓去囚在里面，然后罚她不停地唱歌，不停地舞，直到她再也唱不，再也不动。

是正嵐独自去拜别了她的皇兄，然后是皇后率妃嫔在中相

送，丞相率众臣在城外相送，一场场盛大又郑重的送别之后，只剩我和芷嵐在车辇中寂静。的送亲队伍，逶迤绵。

朝云横度，辘辘车声如去。白草黄沙，月照孤村三两家。飞鸿去也，万结愁无昼夜。渐近燕山，回首乡关归路难。1

“夫人可会不甘？”

“公主可会不甘？”

“为皇家女儿，我有什么甘与不甘呢？倒是连累了夫人，连累夫人不甘愿地陪我走上这万里的路，再见不到故国亲朋。”

我看她戚戚的神，几滴清泪恍然无措地挂在腮边，可怜她去国离乡，又有些怨她哀怨不争，叹：“不甘，为何不甘？若以区区一女可换得边疆无数百姓平安，天再没有更合算的买卖！而我，更是无所反顾，将衷心陪伴公主一侧，心侍奉。”

她睛亮了起来，又悲又喜，涕泪满面：“是啊！父皇和皇兄朝堂之上的须眉男机关算尽，就想这样一个办法，他们一世的文治武功抵不过我的一血，哈哈哈……”

我轻轻地抬起窗帷，静静地向后看去，看着那得见不着尽的退伍，那无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它们是芷葳的陪

嫁，抑或芷葳是它们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