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看着羡慕,一如她当年还在刘家一般。刘玉锦天真憨,毫无城府,被得不知世事,成日快乐悠闲。她生活在温安逸的金屋之中,中途不幸跌落泥土,吃了短暂的几日苦,随即又被别人接另外的华堂之中,继续享受着宁静富足的生活。
人各有命。她曹丹菲上辈不修,这一世才会年纪轻轻就颠沛离,吃尽苦。
他说我只用安生地呆在家里,绣绣,养养鸟,再为他……”
丹菲定了定神,叫来萍娘,:“过一两日,我会寻个借派你城,到庄上去。到时候你是装病也好,装伤也罢,先别回来。”
段义云带着丹菲走到一侧,用极低的声音:“过几日……过几日,京中或许会有人闹事。你别的休,只跟了泰平公主,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明白了吗?”
雷声就仿佛两军对阵之前的鼓一般,将本就剑弩张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一声声昭示着惊天动地的暴雨的到来。
丹菲想想也是,笑:“能不用心,倒也是福。”
之后一连数日,都过得极其平静。天气却是一日比一日闷,天边时常有闷雷动,偶尔一场雨,几刻便停,一直没法稍解这熬人的暑意。
丹菲心如鼓,缓缓地了。
“诸葛算不上。只是,我想跟着你一。”萍娘,“也不是我不怕死。只是你我既为妹,就该互相照应,甘苦同当。再说,你那嫂遇事定是束手无策的,我还能帮你一二。”
丹菲暗暗一惊,隐约明白,他们已经决定起事。此事实在太过重大,纵使她素来镇定从容,也不禁呼急促,微微发颤。
“我能帮什么忙?”丹菲轻声问。
丹菲会意,“真是女诸葛。”
“告诉她甚?”段义云勾了勾嘴角,“她什么都不懂,说了只会吓着她。”
丹菲有些茫然,“我也不知。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宁静的日还在很久之后才能到来。”
“辛苦你了,阿菲。”段义云低语,声音低沉淳厚,犹如呢喃,“若大功告成,你的苦也就到了!”
陷繁华一场,也不过如此了。
“这事不用告诉锦娘?”
泰平公主却极悠闲安详地坐在清凉阁里,叫来乐伎拉弹唱,听曲解闷。丹菲则在旁边为她侍候茶心。
她语,脸红了。
段义云温和一笑,“你只要不涉险,便是帮我了。”
丹菲噗哧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给我添几个侄儿侄女,是不是?”
回了公主府,泰平公主正在同薛简密谈,不见丹菲。丹菲推测他们定是在商议几日后的那事,也不去多问,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想到此,她不禁失笑。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丹菲还在构想着将来离开安,在草丰沛、民风淳朴之地买个庄,悠闲度日。她若成亲,有了自己的孩,还可以同他们讲述自己当年的经历。
至少,她的心,是带不走了。
萍娘凝神看她,忽而笑:“我也估计着差不多了。”
到了二十一日,天空终于起了风,带来了厚的气。屋外偶尔有雷声自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像是敲在丹菲心坎上的钟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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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成亲,丹菲忽然想到,若她真离开安,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
看时辰不早,丹菲告辞而去。正要上车,恰好碰到段义云回府。
萍娘笑着把她发间玉钗扶正,:“你可就要熬到了。”
萍娘只当丹菲是近乡怯一般,苦了太久,看着好日来了,却不敢轻信。
段义云一见丹菲,双目倏然一亮,丢开缰绳:“正要寻你!来,有事与你说。”
她从蕲州带来的飞钱,早就转移到刘玉锦那里了。如今她空着双手,说走就走,倒是来去轻松。
刘玉锦羞得跺脚,双亮晶晶的,里面满是对好将来的期望。
“那……只有连累你冒险了。”丹菲握住萍娘的手。
丹菲不禁想,没准将来她离开安之际,也和现在一样,什么都没留,什么也没带走。
既然要走了,丹菲便想着收拾东西,可是金银珠宝她都不打算带走,那些古玩字画更引不起她的兴趣。她环视整间屋,发觉就连此刻上的衣衫和钗环都不是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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