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做都毫无意义。无论进食还是休息都只是为了活着,但活着本身却又是那么地让人无比厌烦。
矛盾当然一直存在,此刻则无可避免地开始显得越发庞然、直到占据南雪恩的全部思绪——她怎么会从那个自始至终都排斥着她的身体里诞生,又怎么会在这个并无人接纳她的世界上成长......?从某个瞬间起,南雪恩甚至开始觉得事实显得过于可笑了——这一切真是个恶心的奇迹。
家庭的概念冰冷到捉摸不住,而生活的前景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漫长的雨夜里不可能看得见星星,而她的周遭也从来都不存在救援。
......
在寂静之中再次醒来时,南雪恩只是沉默地看着指节上泛着淡银色辉光的小巧戒指,渐渐觉得越发想吐。
她能记住的最后一段回忆,就是江聿知把这枚戒指推上她指节。而伴随着这个动作的,是对方重复数次的轻缓语声。
......她说什么了?
南雪恩昏沉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很难详细想起当时低热之下的所见所闻。
距离记忆的最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眼下似乎已经是清晨,而无论休息了多久,南雪恩的感觉仍旧只有疲倦。
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又换过了一次,她能闻到自己身上完全陌生的香味,那香气遮盖着外用药的味道,连带着一些碘伏气息,全都不和谐地糅杂在一起,显得异常黏腻,惹人作呕。
当卧室门被推开时,南雪恩仍旧沉默地看着指节上的戒指,一动也没有动过。
“尺寸正合适吧?”江聿知见她醒了也没说什么,走近后只是牵起她的手勾住指尖,笑着端详,“听说你偏好这家的设计,我就特意定了加急。果然很衬你的手,真漂亮。”
她声音轻柔地说着,就顺势坐在了床边。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极近,以至于她腿边的裙摆几乎都打在了南雪恩脸上。
江聿知身上陌生的香味开始变得有些熟悉。恍惚中南雪恩渐渐发现那味道也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她缓慢地想起来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给她换的,也想起了对方那些早已经越了界的行为。那些声音、那些画面零零碎碎又影绰模糊,拼凑在一起却那么真实。
微弱却不可忽视的恶心感缓缓攀上心间,南雪恩此刻丝毫没有了回应江聿知的心情,无论江聿知说些什么,她也只是轻轻“嗯”几声应付。叁言两语后,南雪恩终于情绪极低地忍不住试图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感觉还好吗?现在还饿不饿?”一旁江聿知按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前额,“之前已经喂你吃过几次药,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待会儿感觉好些的话,可以和我出去走走......猜猜我带你来了哪里?”
“......”此刻身处何处,对南雪恩来说并没有区别,她可以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也就并没有回答。
见她不说话,江聿知感到有些无趣地伸手碰了碰她脸颊,指尖抚摸着她嘴唇一角:“刚才没这么清醒的时候都会说话,为什么现在不肯说话了?......雪恩,是不开心吗?”
江聿知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南雪恩的那晚——江畔的昏暗光线下,那天南雪恩的状态其实并不算好。没有妆面的遮饰,她苍白的脸和眼底的淡青色都让她显得近乎破碎。可即便如此,江聿知也记得那天她强打起精神、维持住体面的表情与态度和自己轻声谈笑的样子。那时候的南雪恩是柔软又鲜活的,脸上的笑即便很淡却也还是真切,纵然她脆弱得像是连拿起来都会破碎,却也还是漂亮又得体得近乎完美。
可眼下似乎不再是那么一回事了。江聿知看着南雪恩几乎没有内容的眼神,略微惋惜地问道:“该怎么办呢?雪恩,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如果不是身体上隐约的尖锐痛感仍旧在作祟,南雪恩几乎都要在她过于轻柔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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