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槐中(4/4)

将吞的同伴的断尾吐来。

断尾在地上扭曲着蠕动几霎，最后在黏里重生成新的一条蚯蚓。

这群蚓就这般反反复复，愈积愈多，萧元晏和荆鸢被密密麻麻的蚓得退无可退，荆鸢咬咬牙，提议：“现看来，只有一个法。”

萧元晏听懂了荆鸢的意图，初遇蚓群时，谢虞晚说过蚓惧火，她曾建议火攻，可那时的蚓是幻术，所以此计终是没有派上用场，的蚓群距他和荆鸢仅叁厘之距，不消片刻定能冲垮他们的防御，可萧元晏却握住荆鸢试图施咒的手，阻止了她：

“我觉得你我多半是困在绸纸这类易焚的里，引火无异于自焚。”

这些蚓不会现得毫无缘由，为何是蚓，不是更危险的五毒虫或者其他可以致命的事？蚓群未现前，萧元晏尚不敢猜测他们两个是在哪里，当降临的异象是密密麻麻的蚓群时，他终于敢推测——都知蚓的天敌是火，若想成一阙死局，那么困住他们的，势必是能被火吞噬殆尽的。

萧元晏绞眉思忖，如果是绸纸，那该如何破局？绸纸的特又是什么？

就在他苦思冥想间，忽觉一浪从颊边错过，萧元晏大惊失地瞪大，心脏猛沉，别惊恐地看向施咒的荆鸢。

荆鸢的神瞧着也极其张，她并着双指，指尖的火光仍未湮灭，赤焰焱焱，很快就将周遭的蚓吞噬在夺目的炽里，映得荆鸢的面容分外灼灼。

萧元晏原以为放火以后，此间的每一隅皆会被火殃及，彼时他们逃不，只有被火焚成焦炭的结局。可事态并没有照他所推测的那样走向极端危险的境地，被火焚成烬的蚓尸再没能复生，熊熊烈焰也并没有扑向迷天浮雾。

这是怎么回事？难是他猜错了？

一旁荆鸢却了然地松了一气，见萧元晏神惑惑，便笑着开给他解释：“还好我没有赌错，你忘了？这里是无天，我们行事本该不循常理。”

生死之间，惟有无。荆鸢刚刚才在那只鴷手底吃过这个亏，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终于解决掉这蚓患，愁却仍未荆鸢的眉，他们仍未找到逃离这里的法，还有，也不知谢虞晚他们现如何了……

“我有个主意。”

萧元晏仰，神地凝望着雾茫茫的天，忽然了声。

荆鸢循着他的目光望向天，可除了沉沉雾霭和诡谲槐影外，什么都没有瞧见。

“阿鸢，我们一直在这片槐影前前后后徘徊，”萧元晏说话时，睛仍在凝着上空，“有没有想过，往上面走？”

荆鸢闻言先是一惊，意识觉得荒谬，一细想又觉并非不无理，他们在这里困了这般久，所有的路都探过了所有的法也试过了，却始终无果。

莫非……他们真的需要遁天？

萧元晏和荆鸢对视一，本着尝试的心态了一个腾空的咒，雾海苍茫，越往上飞烟霏越少，最后当两人停在槐叶之上、明月以时，垂眸发现槐树的所有沉霭皆雾消云散，月朗朗，万皆清明。

荆鸢见状，意识就俯眺向远方，可虽已天朗气清，但槐影之外仍是一袭的黑，显然还是不能靠这条路逃去，荆鸢不免有些失望，将视线拉回来，以俯瞰的视角细细审视着这片天地。

萧元晏却在这时开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荆鸢的错觉，他的声音似乎有一颤：

“阿鸢，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蚓聚合在一起的形状，很熟？”

蚓群？

荆鸢闻言便看向烈焰与蚓群的方向，她的火咒已有一段时间，这些蚓竟还未成烬，它们正在浪里痛苦地蠕动，经萧元晏提醒，荆鸢注意到这些蚓上的炽红就有如丹青墨，隐隐约约地连绵一颗颅的形状。

那是……

广南城赵府，喜房中供奉多年，最后由谢虞晚斩的神像颅；也是几个时辰前，无天寺庙灵台上，需向祗躬跪方能无天的神像。

萧元晏和荆鸢被困赵府多年，赵识珩对这尊像的恭敬态度用礼拜来形容都不为过，是以这蚓群拼合的图案纵再模糊，荆鸢和萧元晏还是一就认来了。

荆鸢一时间只剩愕然，没来由地后背一阵发寒。

“阿鸢。”

“我现在有很不安的预……这个东西，真的只是邪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