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峰平心静气地说:“现在说也不晚!”
“殡仪馆建在山脚,一盏路灯都没有,到了晚上一片漆黑,扔都打不到人,我值班的屋就给装了一盏50瓦的灯泡,了段时间,我自己都觉得心里瘆得慌。
“他告诉我说,他是外地人,跟别人架,被人追到了山里,见这边亮着光,就跑了过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上有刀伤,我看他样狼狈,就把他带小屋,用孝布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一。
“回到家,我手里握着3元钱(大约相当于现在200元钱的购买力),心里想着这十多年在外漂泊的心酸。这时,恰巧母亲挎着竹筐从门外走来,筐里除了粪什么都没有。
“早前没有泥路,收尸全靠两条,力不行,不来这个活儿。可那时候人都比较迷信,就算开再的价,也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去吃死人饭。像我这傻乎乎自投罗网的,掰着指数,也就我一个。
“有老在,我还对此嗤之以鼻,可后来他都被克死了,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收尸的活儿。跟殡仪馆领导磨泡后,就让我当了一名守夜人。
“自打那以后,只要馆他们班,我就去墓地拎两瓶供酒,喝了就睡。这样的日过了很久,也没过啥事。直到有天晚上我从墓地回来,看到一个男的在殡仪馆里鬼鬼祟祟,我悄悄走到他后,一把把他摁住,问他是什么的。
曹大,开始讲述起他的故事……
“起先我还比较瘆得慌,可回一想,饭都快吃不上了,哪儿还能那么多。20世纪80年代末,正好赶上殡葬改革,殡仪馆急缺人手,我报到的第一天,就被拉上了灵车。
“我父亲死得早。家里兄弟姊妹虽然多,但中用的没有几个。俗话说,嫁去的闺女泼去的,三个嫁后,就剩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由于家中没有事的男丁,村里的老光闲来没事就欺负我们娘儿俩,母亲一气之,就带着我外谋生路。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快30岁了,一无所成,成家立业不敢想,可给母亲养老送终是我的责任。我觉得老有一句话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神仙都难过。与其被饿死,还不如个饱死鬼。想通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殡仪馆找老趴活(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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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他姓黄,叫黄虎,北方人,家里兄弟姊妹多,吃不上饭,很小就来闯社会,闯了很多年,也没混个名堂。今晚被砍是因为他老大让他去个锅,他不肯,于是就和他老大闹翻,了起来。
“想想那十来年,过得是真苦。全国经济都不好,很多人是吃了上顿没顿。我给人扛麻包时,认识了一个工友,他告诉我,有个来钱快的活儿,问我愿不愿意去。我一打听才知,是帮殡仪馆扛尸。
“咱中国人始终还是觉得殡仪馆是个不祥之地,除非不得已,不然谁愿意来啊。白天都看不到一个人,更别说晚上。我烈要求招两个守夜人,馆告诉我,能就,不能就。因为这事,我和馆闹得很不愉快,说真的,要不是我母亲生病,每天都要钱,我真就拍拍不了,可后来一想,我是拉屎拉到里——跟狗赌气呢,一个人就一个人,工资虽不,那也比起早贪黑的工人。
“带我的师傅叫建军,我喜喊他老。他五十多岁,当过兵,也打过仗,他告诉我没事,他上气重,就算发生了啥,他也能给我扛过去。我从小就崇拜当兵的,跟他,我心里踏实。
曹大把烟半截易拉罐中,舒一气:“既然都到了这份儿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我确实没说实话。”
就是不知,什么叫不确定?”
“值班规章要求晚上必须巡视。几个月,我还拎着煤油灯去转悠转悠,可后来一琢磨,殡仪馆里除了圈、纸钱,啥也没有,就算有小偷晚上敢来这里,他又能偷啥?难不成偷个死人回去?
“他们说我们这行短命,会损了寿。他们还说,自古至今中国人都讲究土为安,我们把人家的尸给烧了,定会惹来灾祸。
“我一听,他的经历比我还惨,于是就动了恻隐之心,留他住来躲几天。白天我把他锁屋里,晚上值班时,我俩就一起去墓地拎供酒,天天喝得昏天暗地。黄虎酒量很好,每次都是我喝得转向,他还跟没事人似的。人都说酒品如人品,从他喝酒从不耍赖这一来说,我觉得他
“和老搭伙了四年,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亲自给他收尸。他家里人说他是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他老说他命,可最终还是没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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